在现代汉语中“是吧”一般附着于某命题后并与之成为附加疑问句,在日常互动中,主要执行请求证实或寻求认同的功能。通过对日常互动的观察,我们发现“是吧”也会在回应位置出现,有单独产出的,也有作为某个言语行为的序言而产出的。本文运用会话分析研究方法,以自然发生的汉语日常互动为语料,分析在回应位置中产生的“是吧”的互动功能。本文对两大类序列环境中出现的“是吧”进行分析后发现:一、在看似为告知信息的行为后,参与者通过“是吧”来表示自己接受到了话语中的信息,示意对方继续展开话题;二、在自发性的建议序列中,参与者可以通过使用“是吧”来对建议中的信息形式上的肯定及接受,从而起到对建议的间接拒绝的作用。
本研究以会话分析(Conversation Analysis)为理论基础,对话语交互中说话人表达意见这一行为进行了微观分析。研究主要探讨了受话人使用“真的”这一语言形式来表示同意的具体方法。研究结果显示,受话人通常采用两种形式来表达同意,即“真的→X”和独立的“真的”。在“真的→X”形式中,若受话人未在先行语境中明确表达自己的经验立场,则在使用“真的”表达同意之后,附加能够主张自身经验立场的言论。而在单独的“真的”形式中,若在先行语境中已经确立了受话人共同经验者的立场,则受话人会使用单独的“真的”表达同意。通过使用这两种形式,受话人可以主张自己站在经验者的立场上同意对方的意见。
本研究采用会话分析的手法,研究了听话者在不存在听辨或者理解问题的情况下进行的以“就是说”开启的理解确认。结果表明,这样的理解确认可以分为协调型和非协调型。前者出现在讲述中途位置,当讲述不流畅或者冗长的时候,通过“就是说”开启的理解确认,可以精确地表述出对方原本想要讲述的要点并获得对方的认可,从而推进讲述的后续发展;后者出现在当前讲述可能结束的位置,通过“就是说”开启的理解确认,可预示不同意或立场不一致回应的产出,也可作为执行其他行为的载体。
“啧舌”在中文对话中可以出现在句首、句中等多个位置。本研究主要聚焦于回答前文的提问时,在句首出现的“啧舌”现象。通过利用会话分析的手法对“啧舌”现象的前后文进行详细的分析,得知“啧舌”主要用于以下三种情况:1)前文的提问中存在不当的内容;2)缺乏回答前文提问的有力证据;3)对提问的回答需要多个 TCU(turn construction unit)。由此可知,对前文的提问无法进行直接回答时,“啧舌”在互动中起到如下作用:表示在回答前文的提问时遇到了困难,并预示此后的回答可能无法直接对应提问。
本文主张将上古汉语“夫”的所谓“发语词”用法与其远指功能联系起来理解。“夫”不仅指示对话场景中的对象,还具有指示对话双方记忆或经验中对象的“认同用法”。基于这一功能,“夫”引入句子或语篇的话题,使该句成为对话题属性的判断以及后续语篇的参照点。“夫”的这些功能在特定语境下得以扩展:从结构上来说,“夫”后接对比结构时,可以认为统括整个句子;从意义上来说,整个句子表达的是只有说话者已知的主观内容,从而引出转变话题或讨论的前提。随着这种临时使用的不断重复,“夫”的话语标记功能逐渐确立。经过这种语用化过程,“夫”最终成为表达某种主观意义时的语篇标记,这就是“发语词”用法。
本文主要论述了普通话里表示经历的“V+O+过”。首先,笔者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,以实际语料证明除了方言,普通话里也有表示经历的“V+O+过”,且并非罕见。其次,笔者深入探讨了“V+O+过”的句法语义特征,认为:“V+O+过”里有提高描写性的成分,并且从语境的角度来看,“V+O+过”的 O 是旧信息,不适合充当句子的自然焦点,O 之外的成分则更适合充当焦点,因此“过”往往不需要放在 V 和 O 中间来专门突出动作行为的经历,而更适合放在 O 后面来表示整个事件(event)的经历。此外,笔者认为在分析“V+O+过”时应结合方言以及语言演变等问题进行综合考察。
“不带 X 的”来自于方言语法,但近几年逐渐出现在普通话中,其接受度也呈现上升趋势。本文将“不带 X 的”分为甲式与乙式两类,从情态的角度分别进行考察。通过对语料的分析发现,甲式“不带 X 的”的情态义为:预期情况 X 未/不实现;而乙式“不带 X 的”的情态义为:劝阻受话人不要做 X。在认识其情态义的基础上,进一步对其语义句法特征进行探讨。以此证明,甲式“不带 X 的”表示说话人对命题 X 的认识和态度,属于“命题指向情态”;乙式“不带 X 的”表示说话人对受话人的传达态度,属于“受话人指向情态”。从主观性与交互主观性的区分来看,前者为主观性表达;而后者为交互主观性表达。